地產巨頭縱論造房子與做企業
王石:像造汽車一樣造房子
今天的中國住宅業,面臨高速增長的需求壓力。一般預測,未來幾十年內,中國城市化水平每年將提高1個百分點;從現在到2020年,人均GDP將接近翻一番。高速的城市化和經濟增長,釋放出對城市住宅的巨大需求,可能是人類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。為滿足需求,產品供應量必須實現幾何型增長。
同時,環保節能越來越成為全球的共識,在未來,環保壓力將使得消耗大量能源的傳統建筑方式寸步難行。
在市場和環保的雙重壓力下,“量”將成為住宅業的第一難題,在巨量的基礎上,如何保證高質量和環保,將是第二個難題——傳統建筑方式無法解決這兩大難題,工廠化住宅是市場必然的選擇。
另一方面,近年房地產價格上升速度較快,對市場整體發展不利,但也給推進住宅工廠化帶來了有利機會;在宏觀調控之后,價格呈現穩中有升的趨勢,市場向好使得研發和生產成本不是大問題,從而有較大的市場空間去推進住宅工廠化,為巨大的市場需求提供足夠多的、性能與價格相適應的產品。
市場不僅具備住宅工廠化的需求,也提供了工廠化的機會。我們身處一個變革的黃金時間,機會稍縱即逝,不抓住它就可能遭致懲罰。
很多時候,變革的障礙不在市場和成本,而在于我們自身,在于我們的觀念。為什么鄧尼茨和德國工業家算不過來?因為他們是用靜態的觀念看問題,看不到生產方式變革后釋放的巨大能量。
彼得·德魯克說:“重要的不是趨勢,而是趨勢的轉變。趨勢的轉變才是決定一個機構及其努力成敗的關鍵。”老王第一次讀到這句話時,忍不住擊節贊嘆——重要的不是工廠化的趨勢,而是實現工廠化的這種轉變!看一看與日俱增的需求和環保壓力,就會明白,住宅工廠化是市場大勢所趨,蘊涵巨大機會,怎么成了“悲壯”的事業?
孫文杰:別讓人一眼看出“窮人區”
作為建筑公司總經理,我到過許多國家,仔細觀察過無數建筑。歐洲的現代居住設計給我印象最深,也最讓我抱以好感。最重要的是,無論是富人區的房子,還是較低收入區的房子,從外觀上看起來,沒有太大懸殊和分別,都較為優雅、和諧、整潔。我們驅車經過,如果無人提示,是分不出什么“富人區”和“窮人區”的。那些低收入者的住所,看起來也大方、得體,并和城市風格融為一體。
而我們中國,在許多城市的舊城區,或低收入人群居住區,其建筑就簡直是丑形惡狀,毫無美學觀念可言。
所謂“養移氣,居移體”。居住建筑也會在無形中培養人的自我意識,培養一個公民對城市的認同感,培養一種審美情趣。我認為,針對收入較低人群的經濟適用房,也應注重外觀的和諧、優雅。這一點,在設計和建筑上不難做到,成本也并不高。
作為城市建筑的規劃和設計者,我們不應讓外來者在視覺觀感上,直接為某個小區貼上“富”或“窮”的標簽。
(孫文杰為中國建筑工程總公司總經理)
潘石屹:沒有信仰,就會墮入物質泥潭
突然有一天,發現周圍的人在談話中使用“信仰”這個詞的越來越多了,已逐漸代替了“理想”這個詞。最先留意到這點時是在瑞士達沃斯經濟論壇中聽溯寧提到的,他說企業家一定要有信仰,信仰如何重要等等。我當時還問了他一句:“你指的信仰是什么?”他回答說,就是企業家精神,并列舉了許多國內外的案例。之后又在新浪博客上看到黎鳴先生寫的一篇文章“沒有信仰的民族是愚昧的民族”,他理解的信仰就是“對萬事萬物存在唯一性真理的堅信不疑的認定”。
前天,家里來了位朋友,她最近遇到了一件很不順心的事,就給我和張欣講述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,向我們訴苦。我聽完后勸她說,還是團結為重,先反省自己,然后再和對方坦誠地談一談,世上沒有解不開的結。她說,對方是沒有信仰的人,沒有信仰就沒有底線,沒有底線就什么事都可以做出來,什么話也可以說出來。我當時也問她了同樣的問題:“你說的信仰是什么?”她回答說,信什么都行,總要信點東西,如果沒有了信仰,就沒有了敬畏、沒有了約束,人生和人生的行為就會失去目標和方向。她的這種解釋可能是對信仰最低層次的解釋,最泛泛的解釋。
我們大家在吃不飽、穿不暖的年代,生活的目標很單一,就是填飽肚子、穿暖衣服,在年紀小的時候需要求學,接著就要養家糊口,總有一個具體的目標需要去努力才能實現。人到了中年之后,有些目標過時了,有些目標已經達到了,這時如果仍沒有信仰,心里就會空蕩蕩的。有一次我和我們家的老人談到一些事情,這位近80歲的老人說,我是共產黨員,我不能說這樣的話。當時,我從內心深處對他肅然起敬,活著有個目標,有可遵守和相信的東西,心里就踏實了。
